海棠港 > 都市言情 > 俯仰之间(1v1 现代) > 30双人晚餐
    陶知南清醒了,“怎么不来了?”
    “突发事件。”
    “这么巧吗……”她嘀咕。
    段步周轻笑:“你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?”未等她回答,他便毫不客气直接道:“请你吃一顿饭,不值得我大费周章,我的时间不是用来浪费的。”
    “我就想知道那导演是什么原因取消了……”她追问道。
    段步周说:“抱歉,暂不能对外人透露。”
    说完,他径直招手叫服务员过来,在平板菜单上选了几道菜,服务员出了小票离开。
    转头一看,却见那女人已经准备穿外套了。
    陶知南支支吾吾解释道:“既然……导演没来,那我就不吃了……打算走了……”
    “你话都是等人上完菜说的?”段步周眼风扫过去,没好气:“还是说你也有事,需要中途放我鸽子?”
    陶知南刚刚考虑到有人在场,不敢出声,眼下当即反驳:“你现在也可以取消吧,那菜应该还没开始上锅。”
    “我刚下单,转头就叫服务员取消,我不要脸的吗?”
    陶知南:“……?”
    段步周:“给我坐下。”
    陶知南不得不道:“我感冒了,想回去休息。”
    “我不聋,你接二连三地擤鼻涕,包厢都有回音了。”他顿了顿,沉声:“你看你八成是专门来折磨我的,也不到厕所去,还离我这么近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陶知南听到他这么直言不讳,尴尬,但更多的是被他语气激起斗争欲,干脆豁出去了,坐下来,继续膈应他,也不说话,偶尔抽张直接擤鼻涕。
    段步周看她气鼓鼓的脸,心里想这女人都快三十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,赔笑道歉是一点不会,平时处事也不圆滑,一根筋一样,于是脱口就道:“你坐我对面去,离我远点。”
    坐就坐,陶知南也不稀罕,当时坐他旁边只是想着待会方便他介绍给陈安导演,这下陈导都不来了,她也没必要坐他旁边了。
    菜比预想中要快,不到二十分钟就上完了所有的菜。
    服务员每上一道菜就报名称,她没记住,粗略扫过去,主要食材都是鹅肝,虾,牛排等,好几个清淡小炒,还有蔬菜沙拉和饮料。
    摆盆很精致,在餐厅的柔和灯光下,每一样看起来都像是供人观看艺术品,而不是吃的。
    段步周拿了筷子,扫了她一眼就开始吃,陶知南也不跟他客气,浅尝了一个被断头的虾,感觉跟平时吃的也没多大差别。
    陶知南没什么食欲。
    餐桌间保持一种淡淡的沉默,显得她擤鼻涕的声音愈发明显,她忍不住找话谈。
    “这不会是预制菜吧。”不过脑说出这么一句后,她觉得不太礼貌,但想到是他,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,连找补的念头都没有。
    在不礼貌这方面,她认为他应当拔得头筹才对,即使他开口闭口都客气地叫她一声陶小姐,但说话间的高傲可是全然不加掩饰的,冒犯了别人也不察觉,又何曾像她这般自省过?
    段步周抬眼向她看过来,“你的嘴吃不出好坏?”
    想起什么,恍然道:“忘了,你感冒了,怕是连咸淡香辣都吃不出来。”
    陶知南:“……”
    这人的狗嘴确实吐不出好话。
    段步周仍是不放过她:“肯定是你们昨晚下班不回家,大半夜碰瓷我车的报应。”
    说起昨晚的事,是她心虚,那何桃,好像在跟李原分开后就没个正常的样子,脑子进水了才会见到车就撞上去。
    但是说报应,她可不信。
    “是我昨天拍戏吹了点冷风,感冒了。”她是十足十的唯物主义者。
    段步周随意问了句:“还没有杀青结束?剧组天天在楼下显眼,员工时不时下去凑热闹。”
    陶知南不自觉就答了:“组训是要拍三个月,要到年初才杀青。”
    段步周道:“你后面不会还有被拿文件砸脸的戏份吧。”
    陶知南本来暂时抛去前尘恩怨随便聊着天,听见他旧事重提,手刚要伸出筷子去夹对面的牛腩,又收了回来。
    “演戏是我的职业,我拿钱办事,不管有没有,都是我该做的。”
    段步周打了个手势,止住这个话题,但那神情语气,隐隐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。
    天之骄子,可能确实是看不起像她这种勤勤恳恳战战兢兢的人。
    陶知南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,这人身份地位远超于自己,自己说这些感动自己的傻话怕是闹的跟个笑话一样,只有像她这种需要拼搏奋斗的人才需要喝鸡汤。
    接下来的时间,她吃了个七分饱,不敢多吃一口显得自己狼吞虎咽上不得台面。
    段步周见她放下筷子,没事般问:“吃饱了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她简单应道。
    “还有饭后甜点。”
    “我不吃了。”
    “我几天前见你吃盒饭,吃的干干净净,候场中还能喝一杯奶茶——”
    陶知南听着不对劲:“你观察我?”
    “观察倒是说不上,你蹲在花圃边,大厦里的人,只要有眼睛,低头就能看到。”他浅抿一口饮料,心平气和地笑着:“你的嘴好像真吃不出好坏,剧组的盒饭都能扫荡的一干二净,我这比盒饭贵了几百上千倍的菜,你竟然说是预制菜。”
    他自若地聊天,她不得不敷衍,“肚子饿极了,什么都能吃。”
    “这么说,那你现在是不饿了?”
    “没什么胃口,吃多了怕是要吐。”她知道生病要多吃,偏偏被折磨的口苦犯呕。
    “检查过了?就是单纯的感冒?”
    “什么……意思?”
    “没。”他移开眼神。
    这么一问一答下去,陶知南莫名有种说不出的似曾相识。
    对面的人吃饱后,抽了张餐巾纸,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,陶知南瞥过去,无意瞧到他那微微屈起的手指后才恍然察觉这熟悉感何来。
    那日在云留公馆,她跟他面对面而坐,他也是这般淡定从容地问她各种问题,神奇的是,他明明同她喝酒,同样不能自控,却能分心来与她说话,也不知道是不是久居高位的人的一种本能,没一句话是多余的。
    陶知南强烈感到一种不自在,低下了头,没再看他。
    甜点在饭后上来,段步周显然不是个喜甜的人,没吃几口就放下了。